欧洲其他地区的情况(2)

俄国革命事实上是以法国大革命以及其后的巴黎公社作为参照样板的。不错,波拿巴的司法部长康巴塞雷斯确曾将鸡奸作为非刑事罪写进拿破仑法典之中。然而,正如历史学家米歇尔•西巴里所言,这并未使同性恋在第一帝国的统治下的命运得到多少改善。 [60] 况且康巴塞雷斯并不是那个时代绝无仅有的搞这种大胆时髦尝试的人。让路易•博里的最后一部著作,就是献给康巴塞雷斯的。 [61]

有一历史事实现已被证实,对此俄国革命者可能并不知情,但他们未见得对其不感兴趣。此事是1980年以来皮埃尔•哈恩在法国国家档案馆的绝密室中发现的,那就是1792年杜伊列斯公园中同性恋者聚会的资料。这些资料是写在一本小册子中的,同性恋者通过表决,把他们的请愿材料提交给制宪会议。提交之前,还曾在巴黎大街小巷和各个公园中张贴,广为宣传。在这些同性恋“革命者”的请愿中,鸡奸免于起诉的要求被放在重要地 位。 [62] 巴黎同性恋者除了抗议对他们的刑事惩罚外,还要求男人与男人之间有公开拥抱亲吻的权利,“即使在卢森堡公园的小道上”也不例外。警察对他们的行为不进行干涉和骚扰。他们还要求对涉及肛门的一种疾病特别关注,毫无疑问,这是针对当时对鸡奸者一种非常轻蔑的医治而言的。当人们从王国向共和政体过渡时,也向制宪会议表达了他们的要求:从法律上解决一直存在的对同性恋敲诈勒索的威胁。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种富有战斗性的方针,酷似一个世纪之后莱茵河彼岸希斯菲尔德所进行的工作。 [63]

当 Plexus杂志的皮埃尔•哈恩于1969年7月同达尼埃尔•介朗谈话时,介朗特别指出:“在俄国革命的初期,社会结构刚刚形成,它在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极端自由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的基础之上的,人们有很高的集体主义热情,男人和女人都参加到社会主义建设的巨大工程之中,人们的性关系和性生活未受到任何压制。这时人们的关系是建立在思想交流、感情一致和性吸引基础之上的,同性恋此时也不受任何约束。” [64]

在圣彼得堡,一批专为理想和主义斗争的煽动者提出建立一个理想社会的设想,其中亚历山德拉•科隆泰最为积极,他说:“以自由、民主和博爱的名义,我号召你们,男、女工人们,农夫和农妇们,你们要以自己的良知勇敢地进行人道社会的建设事业……社会应该学会接纳一切形式的性关系,哪怕这种关系是我们很少见到的。” [65] 有一个不知名的革命艺术团体表示:“随着革命的不断深化,革命会触及人们的生活方式。这是我们新的战线。艺术,它是我们在这个战线上的武器。”列昂•托洛斯基说,每天的日常生活都包含着政治,因此在生活中,随时都要想到正在进行着的革命。列宁的伴侣克鲁普斯卡娅也就此题目写过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