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的疯狂年代
柏林的人口增长速度是非常惊人的,20年代经济危机扩大了它贫穷的郊区之后,尤其如此。1845年柏林有50万人,1871年为100万,1900年又翻了一番。到1920年,柏林已有400万居民,是欧洲人口最稠密的首府。它同时也是一个年轻的城市,犹太人在那里非常集中。在它的郊区,自从20世纪初义务兵役制实行以来,兵营周围开了很多专为大兵服务的小酒馆。士兵性交易的事常常发生,特别在蒂尔加滕公园,他们在那里同男妓们一起,享受着园中的林荫小道。此外,在整个20年代,每到冬天,每周都要举办男同性恋者的舞会,其中有些人一天晚上要赶好几场,特别在柏林狂欢节期间,欧洲人都到那里去聚会。 [11]
盖伊•奥克汉姆,这位70年代同性恋运动的代表人物,赋予同性恋者一个固定名称,他说:“到18世纪初有一种城市现代文化逐步形成,这就是同性恋。那时,伦敦出现了反常性行为的秘密俱乐部,有他们自己的活动地点,有自己的行规……一直要到19世纪末,这种性倒错的行为方式才被其他人士所认识,才第一次被医生、法学家、政治人物所接受,性关系的异端从此成为社会现象。总之,同性恋的产生,源于现代都市的发展和性心理知识的出现。” [12]
1900年,柏林有30家同性恋酒吧。1933年就增至130家,比巴黎现在还多。也有一些文学团体,如罗汉克林俱乐部和哲学家社团。还有“男人专场”的夜间演出,专演一些滑稽搞笑的同性恋内容的节目或当时较为流行的戏剧。在巴黎,那位被让•科克托所欣赏的专门反串角色的美国人巴贝特也同样吸引大批观众。这位舞蹈家和杂技演员不久之后在马雷区也有了自己的剧场。在柏林演出的《汉娜•斯图尔姆》,完全是《让娜•滕佩特》的翻版,此剧最初在“金屋”上演,陶醉过很多在夜间寻乐的柏林人。
1931年,巴黎一家以讽刺幽默闻名的报纸《小钢炮》( Le Crapouillot)对德国首都那种既疯狂又刺激的活动发生了兴趣,赶紧向那里派去几名记者,通过奥斯卡•梅泰尼耶的文章,我们看到了对另外一个著名的同性恋夜生活场所“德雷斯内•卡西诺”的描写:“我眼前是一片四百到五百人形成的五颜六色的人海,人海中发出美妙的交响乐声音。每个舞者都是男扮女装。在色彩斑斓的人海中,偶尔可以看见几个流动着的黑色斑点,原来是一些身穿制服和晚礼服的警察,他们一脸严肃,也参加到这一纯粹由男人组成的晚会中,又唱又跳。”女同性恋的夜总会“玛丽”和“英奇”,《小钢炮》的记者也没有放过:“在那儿,环境设施和谐优雅,非常适合众多美女冶游其间,周围的颜色主要是酱紫色和珠灰色,有一个琳琅满目、供应丰富的吧台,座椅都是深色的。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一些女人在那里了。”一家同性恋小报也刊登了一些分析评论文章、连载浪漫小说以及一些夜生活的新闻报道。一家名叫《迪•弗洛因德沙弗》( Die Freundschaft)的杂志,译成法语就叫友谊报,它上面刊登了这样的启事:“水兵寻求男性伴侣”或“男青年,27岁,征求一位强壮男子为性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