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其他地区的情况
在第三帝国境内幸存下来的同性恋者,并非欧洲专制制度统 治下唯一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同性恋者。不这样看的话,我们的视野就太狭小了。但怎样才能在谈论佛朗哥的西班牙、萨拉扎尔的葡萄牙和墨索里尼的意大利时,像现在谈论霍尔蒂的匈牙利、安东内斯库及后来的齐奥塞斯库的罗马尼亚、铁托及后来的米洛舍维奇的南斯拉夫时一样清楚呢?对我们来说,不可逾越的障碍是想得到档案材料和证据非常困难。这方面的线索很难收集,时间地点也很难界定。但50年之后,好机会终于到来。人们终于确定了一个关于特殊迫害的范围。我们应该记住这些迫害,恢复被遗忘历史的本来面目。
然而,我们并非不了解萨拉扎尔的天主教保守派的独裁统治,它是不会对葡萄牙的同性恋手下留情的。我们也知道墨索里尼统治下的意大利同性恋者的命运,在连续数年中,他们都被流放到对健康非常有害的孤岛之上,比如圣多米诺•特米尼岛。令人头痛的同性恋者或告密的牺牲者落入法西斯法律打击范围之内,它揭示出一桩以他们伟大德国兄弟为榜样的“反种族罪行”,就像著名影片《埃托雷•斯科拉不寻常的一天》中所表现的情景。 [56]
至于佛朗哥政变,他在对共和党人进行屠杀并于1936年8月20日把满身是枪眼的费德里科•加西亚洛尔卡的尸体抛弃在比斯纳尔和格林纳达之间的山路上后,立即将同性恋者投入监狱,像他对待其他犯人一样。 [57] 如同马德里监狱主任医生莫尼斯做脑叶切除术那样,很多同性恋者必须由医生做脑切除手术,以换取他们的自由 [58] ,这些医生是根据从纳粹的“疯狂”医生那里学来的技术操作的。这种用脑叶切除术治疗癫痫或“性倒错”的办法,直到60年代欧洲和美国都在使用。它还配合有大量可怕的“厌恶疗法”技术,做法同电刑差不多,在生殖器上通电。不幸的是,甚至在希特勒之后,我们的西方社会仍未能认识到: 同性恋是不能“治愈”的。
尽管如此,在待遇方面还是有很明显区别的,法学家弗洛拉•勒鲁瓦福尔若指出:“在希特勒的意识形态中,拉丁人和斯拉夫人一样都是下等人。因此,欧洲和南美洲拉丁语系的法西斯国家对这些种族观念不太信任,也不认为同性恋构成什么种族危险。” [59] 正因为如此,墨索里尼在1938年10月,在纳粹的逼迫之下,颁布了若干条反同性恋法令,但把同性恋者纳入政治犯的范畴。我们还要指出,欧洲南部地区有四分之三是农业人口,那儿不存在大的中心城市,也没有那么多的邪恶欲望和夜间的“荒淫”生活。在这方面,他们格外宽容。其后果是大量富有的同性恋者,有男人有女人,有英国人有德国人,他们数十年来,不断向意大利逃亡。卡普里岛或西西里的托尔米纳岛都是他们钟情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