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尔•塞尔根据自己的体会认为,除了在一些卡波的躯体上做那种事之外,希尔梅克集中营里那些来来往往的幽灵之间,不可能存在任何性的欲望。对他们来说,在这些精疲力竭、骨瘦如柴、如行尸走肉一般的人之间产生肉欲感觉是不可想象的。当然,有时也能看到某种隐蔽的感情交流,甚至某种人间温情最后闪现。皮埃尔•塞尔写道:“一旦置身于集中营里最年轻的群体之中,我觉得我不会再是他们注意的焦点了。因此,处在两个干杂活的特殊犯人之间,我尽量不同任何人说话,把自己幽闭在失望和孤独之中。我们都必须这样孤独地待在所有人中间,我们都变成了自己的摇摇晃晃的影子……我又回到了可以客观观察的状态,我发现了一些情感相投、相互关怀的情况。尽管是非常罕见的。我记得有两个捷克人,他们无疑从前是一对,他俩有时面向着营区屋子的窗户,相互交谈几句。他们背对着其他人,可以从玻璃窗的反射中,看见是否有人发现了他们。环境的复杂和告密者盛行,使人很少有机会表现任何一点人的真情。” [43]
当这些有着卖淫嫌疑的事实,这些潜在的欲望被人提出来时,历史学家和集中营的前囚犯们很自然地把它们同粉红色三角佩戴者的命运,以及他们同“性变态”的卡波们的肮脏关系混为一谈。那时,所有长相漂亮的年轻男人,都可能在铁丝网围着的区域之内,受到卡波们的迫害,无论他是不是同性恋。
克里斯蒂安•贝尔纳达克写过多部有关集中营的书,但很少描述同性恋者的抓捕情况和他们的特殊命运。他谈到各营区中的性关系,重点不是同性恋囚犯的命运,而是引起这个问题的卡波们的同性恋行为。关于林茨集中营,他写道:“各分队的头头们除粗野和愚蠢地对待囚犯外,还有鸡奸这一匪夷所思的嗜好。年轻人都接受他们的小恩小惠,开始时是多给一碗菜汤,或者减免他们的苦役,那些流氓露出无耻真面目并遭到反抗后,态度就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些曾经拒绝过恩惠的年轻人日子就不好过了。有些犯人献身为了活命,为了得到适当的好处和利益。也有些是真正的卖淫,但他们对要求他们干的事的方式和动作非常生疏。这种情况多发生在俄国青年和波兰青年身上,他们在他们的主人面前表现得特别乖巧柔媚,因此很容易得到一些特殊赠品和特别关照。” [44]
从一些证人比如历史学家的著作中,人们可以看到大量关于同性恋现象的描写,在提及男人们为活下来所使用的策略时,可以说是集中营里最丑陋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