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害极大的“外出郊游”浪潮(2)

与揭露别人的严厉做法相反,希斯菲尔德并未忘记保护他自己。曼弗雷•埃尔茨和詹姆斯•斯特克利写道:“人们很少知道马格努斯•希斯菲尔德的同性恋倾向,因为他从未公开说过。一些反对他的恶毒讽刺言论,在一些小册子和评论文章中发表,大多数是反犹言论,因为他从未隐瞒他的家庭出身,何况他还是一个无神论者。他深知,只要他承认自己是同性恋,他肯定会被吊销医生从业资格,从而毁掉他在公众舆论和政治领域中的影响力。” [43]

这种在司法方面像同谋犯式的姿态,很快就激怒了另一位同性恋运动的创始人阿道夫•布兰德,他很快就站在了希斯菲尔德的对立面,同他在策略上的转变针锋相对。 [44] 他通过自己影响的网络系统以及自己的报刊进行宣传。他在一份名为《老百姓》的报纸上愤怒地写道:“我们不想拿我们怀疑其不正常的人作为科学凭证,去同政府合作,树立自己的善人形象。”由于他也在他的报刊栏目中,通过这种告密方式,公开泄露了冯•比洛首相的问题,布兰德于1908年获罪入狱。 [45]

从克虏伯到奥伊伦堡,从社会主义报刊到人民大众报刊,中间经过了同性恋的新闻媒介,告密这件事形成了一股危险的浪潮。历史变化的轰动处在令人遗憾的状况之中。1980年克里斯托弗•伊舍伍德在追忆那些年的情况时,很严肃地写道:“希斯菲尔德的理论是以怀疑有第三性的存在为基础的。在‘正常"这个词的名义之下,此理论没有少帮助糟蹋同性恋者。因此,一切都是复杂的,要想象出那些应该被打倒的陈见的分量是困难的。”

在对柏林人客厅中的爱情和对这个首都娼妓数量的忧虑两者之间,他认为:“很多人突然间对同性恋严厉起来。特别是中间阶层人士,他们谴责所有希斯菲尔德式的严肃。人民对此感觉很强烈,尤其是柏林。” [46] 确切地说,在经常出入豪华客厅的人士和那些夜间上街游荡或卖身者之间,有一个中间阶级,他们认为时机已到,他们应该有发言权了。这个“小资产阶级”,有政治人物,有知识分子,有艺术家,他们全部讨厌纳粹的意识形态,选择走向承认社会现实的道路。但他们最终还是要处在一切危险的旋涡之中。

钳子越夹越紧,让人喘不过气来。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最终失败之后,爆发了斯巴达克的起义,德皇于1918年10月10日宣布退位。当天,这个革命组织在国会前举行了大会。当希斯菲尔德应罗莎•卢森堡之邀,勇敢地走上讲台发表演说的时候,机关枪密集的火力向乱哄哄的人群扫射。他当众重申要为性平等而斗争,台下有与他团结在一起的5 000名支持者。这些人很快就遭到追捕、枪杀或流放。罗莎•卢森堡于1919年1月15日被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