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sse_Livermore－Boy_Plu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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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榈滩吸引人的地方很多，对利弗莫尔来说，去那里的期待几乎和在那里一样好。他非常喜欢棕榈滩，总是迫不及待地想去那里。这个相对较新的度假村是由标准石油公司(Standard Oil)创始人之一、约翰·d·洛克菲勒(John D. Rockefeller)的合伙人亨利·弗拉格勒(Henry Flagler)创建的。
弗拉格勒认为，16英里长的岛是独一无二的，当他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它是一片灌木丛生的荒野。从1890年起，他在该地区投入了数千万美元。首先，他修建了一条新铁路，使之与纽约连接起来，这条铁路最终将贯穿整个佛罗里达州。然后，他开始建造他在棕榈滩建造的四大酒店中的第一家，叫做皇家普林斯顿。普林斯顿完全是用木头建造的，有1100间客房。几年之内，棕榈滩成为纽约社会的游乐场，像约瑟夫·肯尼迪这样的人物在海滩上建造了豪宅。
利弗莫尔发现他很容易与棕榈滩的社会名流混在一起。他对在深蓝色的墨西哥湾流中钓鱼的热情几乎是永无止境的。墨西哥湾流到距棕榈滩不到三英里的地方，大型鱼类在向北游的途中会在这湾流中游动。利弗莫尔感兴趣的是那些鱼:巨大的旗鱼;蓝鳍金枪鱼;槌头双髻鲨;虎鱼;灰鲭鲨;马林;鲭鱼;和大海鲢。在佛罗里达海岸能捕捉到的品种多得惊人。
带着这些想法，第二天他去了棕榈滩，在那里待了六个星期。他回忆道:“我来佛罗里达钓鱼。我一直处于非常严重的压力之下，我需要休假。”但这有点不诚实。利弗莫尔真正需要的是时间来反思过去六个月的大起大落。尽管他很聪明，但他意识到还有很多他不明白的地方。有很多值得反思的地方。当时他还不到30岁，拥有近50万美元。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他不这么认为。
为了确保自己的思绪不受干扰，他租了一艘渔船，船上只有他、船长和一名管家。他打算用租来的船在佛罗里达海岸巡航几个星期，如果没有必要，他不会返回陆地。那时候他已经完全不在市场上了，享受着钓鱼的乐趣。他甚至停止看报纸。
但他只是在海上待了几天，这时一艘朋友开的小船靠岸，利弗莫尔应邀共进午餐。这位朋友带了一些报纸上船，利弗莫尔尽量避免。但他发现自己小心翼翼地越过朋友的肩膀去看标题，标题告诉他，市场已经强劲反弹。
他立刻告诉船长他的假期结束了。他立即下了舱，迅速收拾好行李，跳上小船。正如他后来解释的那样:“我不知道我可能做什么，我还不清楚自己下一步会不会有所动作。但是我很清楚自己现在迫切需要看到报价板。”
利弗莫尔和他的朋友们上岸，直奔E.F·赫顿在棕榈滩的办公室。他本能地知道，大规模的反弹毫无意义:“市场不时形成温和的回升行情是合理的。然而，熊市还没有结束，要么是华尔街，要么是愚蠢的大众，要么是那些绝望的多头，他们不顾紧缩的货币环境，亲自上阵或者唆使他人把价格推升到了合理范围之上。”
赫顿的营业部热闹非凡，杰西利弗莫尔(Jesse Livermore)的出现受到了热烈欢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在谈论牛市。他们是那种凭纸带交易的类型，喜欢快进快出。
虽然利弗莫尔在华尔街或多或少不为人知，但他知道自己是赫特顿的明星客户。正如他回忆的那样:“。当然，人们总是对某人的赢利和交易手笔夸大其词。营业部里那群伙计已经听说我在纽约做空狠狠赚了一票，现在他们预期我会再次一头扎进空头一边。”
棕榈滩的办公室里没有自动报价机，但只要纽约的电报把价格转报给他们，他们就会被记在所谓的报价板上。利弗莫尔说:“当我看到反弹行情把价格推高到这种地步的时候，便不再感觉需要度假了。当我上岸的时候，本来没有考虑下一步该做什么。但是，现在我知道我必须卖空股票了。”
出于某种原因，他的目光立即聚焦在安纳康达铜矿公司(Anaconda Copper Mining Company)的报价上。股票涨到了300美元每股，利弗莫尔很喜欢它的走势。正如他说:“一个由来已久的交易诀窍,当股票第一次超越100、200或300点整数大关之后，价格不会停留在这些整数附近，而是继续上升较大的幅度，因此，如果在它刚刚穿越界线时立即买进，你几乎肯定能看到利润。胆小的人不喜欢在股票创历史新高的时候买入。但是，我对这类价格运动的历史案例的观察指引着我。”
虽然利弗莫尔是一只愤怒的熊，但他还是想交易安纳康达铜矿公司。他意识到，当前的反弹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做空是不太正确的。但正如他对自己说的:“我也可以为我的等待挣一点酬劳。”他以75美元左右的价格购买了安纳康达(Anaconda)3.2万股的股票即完整股的1/4。这是一个非常大的买单，大约价值250万美元。然后他预定了一家旅馆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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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交易时间在赫顿（opening time）。但前一天晚上，棕榈滩和纽约之间发生了猛烈的暴风雪，电报中断了。它一直保持沉默，直到最后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不幸的是，当天唯一从电报里传来的安纳康达的报价显示它已经跌到了292。利弗莫尔损失了近10万美元，资产净值的四分之一。他回忆起那一刻:“我想来个快的，好，快的来了。”
一夜之间，利弗莫尔觉得（suspected）他对熊市的看法是正确的，对安纳康达的判断是错误的。他意识到自己押错了赌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违背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向。他回忆起自己的一句古老谚语:“当一个人错了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停止犯错，做正确的事。”
暴风雪过去了，第二天电报又恢复了正常速度。安纳康达股价回到了303美元，但随后开始下降。现在他肯定知道自己错了，意识到安纳康达的动作是他所谓的“假突破”，他必须在真正伤害自己之前离开。当安纳康达跌到301时，他告诉电报员卖掉他的全部头寸:“我所拥有的一切。”然后他只能等待和希望。
当利弗莫尔坐下来等待他的确认通知时，有两个兄弟跟他搭讪，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交易员，在大宗商品领域享有盛名。哥哥在对面喊道，利弗莫尔会为他卖掉了他的仓位而后悔的。利弗莫尔想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卖掉了安纳康达:“我知道他应该是非常聪明的，而且总能凭内幕消息交易。但是，他怎么能这么清楚我的生意呢？。我确信营业部没有出卖我。原来，兄弟俩中年纪较大的那个人已经学会了摩尔斯电码，他能够在纽约的买卖指令真正完成之前就知道每个人的买卖指令。这种优势一直持续到1910年，那时键盘取代了敲击器。
利弗莫尔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决定今后限制自己在棕榈滩营业部的交易。
指令传到纽约，赫顿营业部不得不抛售掉3万2千股安纳康达股。纽约的经纪人非常有经验，他们知道，如果他们立刻抛售这批股票，价格就会下跌，他们的客户就会损失惨重。但他们知道得更多，并通过每份5000股来完成出售（ fed it out in 5,000 share parcels）。第一批在299¼，最后298¾。从出售的模式来看，利弗莫尔意识到股票并没有真正的需求，他很幸运，只损失了一点。
他立刻知道如何从这种情况中获利。正如他解释的那样:“在接到最后一笔多头股票卖出成交回报的那一刻，我开始做我这趟上岸真正想做的事情——那就是，卖空股票。这是不得不为。市场在肆无忌惮地回升之后，正乞求你来卖空。嗨，人们正开始重新拾起看多的话头呢。然而，市场演变轨迹告诉我，回升行情的路已经走到头了。现在卖空是安全的。这无需多想”
第二天，安纳康达破位下跌。利弗莫尔只是不停地出售股票，直到达到自己的极限。他回忆起那一刻:“我不断增长的账面利润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我是对的。当然，我卖出了更多的股票——所有的东西。这是一个熊市，他们都在下跌。”
当时，在市场上有大约持有500万美元的股份，他决定回家。他说:“纽约有人需要我。谁需要我？我自己！棕榈滩离市场太遥远、太偏僻了。来回打电报，耗费了太多宝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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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9.1 本图译者辑自【美】肯·费雪的《华尔街的华尔兹》（第89页，刘雨译，中国青年出版社，2008年）。利弗莫尔在1906年下半年已经开始看空股市，但是没有耐心等待时机，过早卖空又不得不斩仓，以至于把他在旧金山大地震期间获得的40万美元赢利损失殆尽。不过，他终于学乖了，1907年既看空，又有耐心等待时机，还能采取逐步建仓的试错方法，终于获得重大赢利。
3月25日，在一些恐慌性抛售之后，市场突然崩盘，证明了他是对的。但有传言称，这是埃德·哈里曼(Ed Harriman)、亨利·弗里克(Henry Frick)、威廉·洛克菲勒(William Rockefeller)和雅各布·希夫(Jacob Schiff)垄断市场的一部分（ it was part of a corner ）。没有垄断（There was no corner），但事实证明，金融家们正试图筹集2500万美元的资金，以便能够救市，恢复信心。他们甚至试图引诱皮尔庞特·摩根的儿子杰克·摩根下水。但他的父亲拒绝了，共同资金池破裂了（the pool broke up）。但事实证明，此类行动的传言足以提振市场信心，并引发股市大幅上涨。市场时而下跌，时而反弹。
利弗莫尔整个春季和夏季都在做空股票，然后补仓，然后又做空，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不断增长的财富在虚假的反弹上冒险。这是他和市场之间的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正如他承认的那样:“和往常一样，市场时常出现回升行情，我总是先平仓然后伺机再卖出。严格说来，我并没有持股坚守。请记住，我曾经亏光了从旧金山大地震的崩跌行情中挣到的30万美元的每一分钱。我是对的，尽管如此，我还是破产了。现在我谨慎从事——人在走完背运之后，终究有时来运转的时候，即便不一定能好到极点。”
事后看来，利弗莫尔过于谨慎，他本可以赚到三到四倍于他在那个时期的收入，只需少一点谨慎。挣钱的办法就是挣钱本身。挣大钱的办法就是精准地在恰当的时机选择正确的一边。在这行生意中，人必须既考虑到理论，又考虑到实际。投机客一定不能仅仅当一名学生，他必须既是学生，同时也是投机者。
他欣然承认，他的谨慎现在成了他的敌人，如果他不能找到一种方法，在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市场走向的时候押下重注并保持一致，他将受到阻碍。但和以往一样，在他的一生中，他从未真正拥有过坚持不懈的才能。正如他所承认的:“我干得相当漂亮，虽然从我现在的角度看，当时在战略上还有不足之处。”
随着夏季来临，由于投资者对未来不确定，市场开始横盘整理。操作结束了，利弗莫尔的思想又回到了休闲活动中。过去四个月的激烈的进进出出操作使他筋疲力尽。他知道熊市还没有结束，但他意识到，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市场不会出现真正的波动：“看来，不到仲秋之后，肯定没有什么大行情可做了。”
1907年夏天，纽约的权势人物去欧洲度假是一件很时髦的事，利弗莫尔决定加入他们:“我认识的每个人都去了欧洲，或者准备去欧洲，所以我认为这对我来说是个好主意。”
自从他从棕榈滩回到纽约后的四个月里，他靠一些小买卖成功地使自己的财产翻了一番，几乎没有什么风险。现在他手头有75万美元。
他又一次出清所有头寸（he closed all his positions ），搭上了一艘开往欧洲的轮船。
他横渡大西洋到切尔堡，然后乘火车去巴黎。从那里，他前往法国东南部的度假胜地艾克斯-莱斯-班斯。Aix-les-Bains享有天然的热硫磺注入温泉，被誉为对身体具有很好的愈合能力。几百年前，罗马人在岩石上凿出了浴池。该度假村深受华尔街人士的欢迎，并因皮尔庞特•摩根(Pierpont Morgan)和维多利亚女王(Queen Victoria)的频繁到访而闻名。摩根在那里建了一座房子，每年夏天他都在那里招待他的法国情妇。许多华尔街人士来到这里，希望能偶遇皮尔庞特•摩根(Pierpont Morgan)，汲取他的一些智慧和影响力。利弗莫尔和别人（as the next man）一样痴迷于摩根和他的名声，他也希望能和他见面，甚至只是看一眼。
利弗莫尔在艾克斯-莱斯-班斯玩得很尽兴，他回忆道:“在这样一个地方，有很多钱、朋友和熟人，每个人都想玩得开心，这真是太好了。他和他的朋友们喝酒、吃饭、赌博、在罗马浴室里闲逛，大部分时间都在交换关于摩根的轶事、故事和笑话。
也有很多法国女孩，似乎随时待命，愿意为每年来到本国的富有的美国金融家做任何事。他记得:“我远离华尔街，脑子里几乎没有闪过一丝关于它的念头。”
这里的度假胜地胜过美国本土的任何一处。这里他不必听人讨论股票市场。无需做交易。他有足够的钱来维持相当长时间的开销。还有很多钱可以留到他最后回到纽约时用。那个夏天是他一生中最无忧无虑、最放松的时期，他决心充分利用它。
但他知道，9月份他就要回纽约了，他希望在熊市活跃时，能长期轻松赚钱。他这辈子对任何事情都从来没有这么有把握过。
然而他犯了一个错误，拿起了巴黎版的《国际先驱论坛报》。他漫不经心地读了一篇关于美国冶炼公司的小文章，人们亲切地称这家公司为冶炼厂。冶炼厂是由洛克菲勒家族建立的，在当时是一个风向标。报纸报道称，冶炼厂已将股息从7%提高至8%，并引发纽约股市上涨。利弗莫尔曾预计市场会在夏季出现波动，但他没有准备好迎接一场大的反弹。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信号，表明大落差比他原来想象的要近。他一边品酒，一边打开了财经页面，眼睛扫视着股价表，意识到股市很快就会暴跌。多年后，他回忆道:“看到这个消息后，对我来说艾克斯温泉镇的一切都不同了。这个消息明白地显示，多头圈子依然负隅顽抗，绝望地对抗基本形势——对抗普通的常识和普通的诚实，因为他们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他们施展这样的诡计，意图在风暴到来之前推高股市他们好出货。他发现，这种行为冒犯了他的感情:“我清楚，一切多头操纵无论多么天衣无缝，在熊市行情下都已经注定了失败的命运。我在读到那则消息的一刻便知道，只有唯一的一件事可以安心地做，那就是卖空斯梅尔特冶炼公司（Smelters）。嗨，内部人士的行径无异于跪倒在地求我这么做，因为他们就在发生货币恐慌的边缘提高了股息率。”他们激我卖空那只股票。至少利弗莫尔是这么认为的。
艾克斯-莱斯-班斯没有股票经纪营业部，所以利弗莫尔去了当地的电报局，给纽约的E.F·赫顿发了一封电报，指示他尽可能多地卖空冶炼厂的股票。当他得到回复和确认时，股票已经下跌了6个点。
利弗莫尔原计划八月底动身前往巴黎，在法国首都逗留三周，然后动身前往南安普敦，十月初返回美国。但事实上，那天晚上他就乘火车去了巴黎。有趣的是，皮尔庞特·摩根也计划提前返回纽约，并于8月21日返航。
利弗莫尔立即订了去纽约的最快的船，并提前一个月回到纽约。他直接开始工作。同一天，他在E.F·赫顿的办公室里卖空了最热门的股票。他们都产生了积极的结果，他开始建立他在领头股票的头寸。尽管他一直在盈利，但他必须等待很长时间才能真正采取行动。（Although he stayed in profit, he had to wait a long time for any real action to develop进步、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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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弗莫尔的持续看跌基于一个合理的假设——货币供应正被市场经纪商挤压。美国经济紧缩的导火索是旧金山地震和布尔战争，这场战争从世界经济中吸走了近20亿美元。其中一半来自布尔战争造成的经济损失以及由此导致的世界贸易下降。当然，收缩是在一年的时间里逐渐发生的，但它仍然在发生，而且似乎只有少数人意识到这一点。
利弗莫尔很快发现尽管最小阻力线是向上的。但他本能地认为，市场已准备好转向。
他并没有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享乐主义活动上。他在那里的时候，对市场时机的问题考虑得很周到。他逐渐想出了一种新的交易系统，他称之为“市场探测”（market probing 金字塔交易法）。他的新策略与之前的策略完全相反，之前的策略是在感觉合适的时候直接豪赌投入。
他决定在未来采取行动之前，仔细考虑每一步行动的结果，并在交易某只股票之前，尤其是他的最终目标头寸之前，决定自己的完整策略。决定之后，他将进行试探。例如，如果他计划持有1000股，他的第一笔交易将是200股。这很简单，如果第一笔交易像他预测的那样上升，他就会进行第二笔等量的交易。如果没有像他预测的那样上升，如果损失超过10%，他会等待并退出。然后，他会再次探测，重复自己的策略。只有当探测继续正常进行时，他才会完成购买并等待。显然，新体系意味着损失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但他认为，这远比在每笔交易中都冒着一切风险要好得多。
根据他的新体系和思维方式，他决定对这一时期交易最频繁的四个类别进行探测（four most traded categories）。他卖空了一小批股票:每批两股，总共八股。令他吃惊的是，他发现每一个都有一点利润。根据他的新制度，他逐渐增加了他的投入。这招奏效了，因此这套体系成为杰西•利弗莫尔余生交易风格的一个标志。
随着1907年10月初变得明朗，它将特别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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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股市崩盘 信贷危机威胁美国

1907年9月- 10月
从9月下旬开始，正如杰西•利弗莫尔所说，信贷市场“向全世界发出了巨大的警告”。但是，尽管世界经济的现金（ hard cash）正在逐渐耗尽，但人们相信繁荣时期会持续下去，这一信念使股市保持在高位。
当时，华尔街写得清清楚楚（The writing was well and truly on the wall when,）,1907年10月初,英国央行(Bank of England)将其基准利率从百分之四上升到百分之六。在几天的时间里，利率大幅上升，比任何事情都要反映出信贷紧缩的成本（The huge increase, in a period of a few days, reflected more than anything the tightening cost of credit）。加息是为了阻止黄金从伦敦流向美国，而美国正达到危机的程度。新上任的英国央行行长威廉•坎贝尔爵士史无前例地警告伦敦的大银行立即停止向美国提供贷款，他认为对美国的贷款过度了。该行甚至威胁称，如果继续放贷，将把基准利率提高至7%。
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Theodore Roosevelt)在纽约久负盛名的“烤炉俱乐部”发表演讲时，指责华尔街人士在铜、矿业和铁路类股上进行了过度投机。他称他们为“罪恶大富豪”（malefactors of great wealth）。
还有其他因素导致了信贷市场的紧缩。阿姆斯特朗法案最终于1907年通过，限制了美国人寿保险公司像过去一样随心所欲地放贷的能力。从此以后，保险公司将只被法律允许将他们的钱投入国债之类的东西。
全球局势虽然远没有美国那么可怕，但正在迅速恶化。日本和埃及的金融市场一片混乱。英格兰银行被迫向亚历山大港提供300万美元的黄金，以支持埃及经济。东京的小银行每天都在倒闭。在信贷枯竭、德国利率升至10%之后，德国、荷兰和丹麦市场面临金融崩溃。
杰西·利弗莫尔的预测被证明是正确的。1907年夏天，内部人士通过音乐会派对和其他花招(欺诈手段)，向公众抛售了大量股票。原来所有的集会都是假的。
利弗莫尔自本月初以来一直在稳步卖空股票，因为他认为信贷紧缩将迫使股市崩盘。但纽约证券交易所(New York Stock Exchange)一直没有受到这场愈演愈烈的危机的影响，它仍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借款。证券交易所的信用额度被称为“赎回资金”（call money），由经纪商每晚向银行提供的股票和大宗商品股票的价值作为担保，以确保交易所拥有必要的现金以保持流动性。
传统上，正如它的名字所暗示的那样，只要有足够的安全保障，华尔街的经纪公司随时都可以获得资金。由于贷款期限很短，每日的即期利率非常高。这些贷款对纽约的银行来说是非常有利可图的，也是最后一笔被收回的贷款。
信贷对股市尤其重要，因为每个人都以保证金交易。就银行家而言，他们乐于向股票经纪人提供无限量的现金，当然前提是他们有足够的资金可以放贷——这是他们一贯的做法。
这笔钱被分配到纽约交易所的一个传统上被称为“资金融通柜台”的地方。这一地区实际上用一根木柱做了标记，当时的利率总是在中午公布，并固定在木柱上。（1881年改为铁铸造）
到1907年，贷款体系非常完善，实际上，只有规模较大的经纪商才会借钱。他们把资金转给规模较小的兄弟公司，在经济繁荣时期，当他们手头很宽裕时，他们经常把钱作为本金借出。（They passed funds to their smaller brethren, often lending money out themselves as principals when they were very flush in the good times）
以至于到了下午3点左右，交易所里的每一个经纪人都知道他们当日准确的资金状况，他们的头寸是什么，他们需要借多少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任何银行都不能拒绝贷款。只要有足够的现金来润滑贷款，整个体系就会非常顺畅，运转起来就像钟表一样精准。
利弗莫尔从他的一位经纪人朋友那里得到了危机的早期预警。他表示，券商本身不再向同行发放贷款，而是突然让银行来承担所有重任。原因很简单:大券商认为小券商没有信誉。
该体系的完整性在于，大型经纪商不能拒绝向任何有偿付能力和信用价值的交易所成员发放贷款。问题在于，规模较大的经纪商知道，在当前环境下，规模较小的经纪商无法偿还贷款。大券商于是没有出现在资金融通柜台，所以，从技术上讲，他们没有拒绝贷款。但当银行仍在放贷时，这已无关紧要。
与许多重大的全球性灾难一样，实际的崩溃是由完全无关的事件引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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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7年10月的第一周，三名金融家试图垄断一家名为联合铜业(United Copper)的公司的股票:奥古斯都(Augustus)和奥托•海因茲(Otto Heinze)两兄弟以及他们的合伙人查尔斯•莫尔斯(Charles Morse)。海因茲两兄弟曾是大宗商品交易商，莫尔斯最初是通过冰上交易赚钱。他们三人持有银行和金融机构的各种少数股权。他们选择的运作时间恰好是美国许多主要实业家和金融家都在欧洲的时候，因此消除了对他们计划的任何可能的高层干预。
这项行动花费了大量的现金，结果发现三个人没有足够的资金，当联合铜业的股价在两小时内突然下跌35点时，囤积失败了。这三位金融家没有考虑到的问题是铜价本身的下跌。它从22美分一磅逐渐下降到12美分一磅。
几天之内，联合铜业的股价从60美元暴跌至10美元。这迫使三家金融机构和它们的公司破产。这引发了恐慌。
为这次行动向海因茲兄弟和莫尔斯提供贷款的银行和信托机构发现，他们的安全性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安全。事实上，整个大厦是不坚固的，所抵押的债务根本无法偿还。大约四分之三的资金损失，其中大部分由信托公司承担。
于是开始了一场现实生活中的多米诺骨牌游戏。最弱的银行率先破产，在繁荣时期繁荣起来的较小的金融机构也相继破产。没有藏身之处。恐慌随着美国第三大信托公司面临的巨大压力而达到高潮。这家公司的名字很奇怪，叫尼克伯克信托，由查尔斯·巴尼经营。
尼克伯克状态很好，实际上并没有借钱给海因茲兄弟和莫尔斯的联合铜矿公司。但该公司遭到了协会（ association）的谴责，因为其董事长查尔斯•巴尼(Charles Barney)在早期的风险投资中与海因茲关系密切。
所有人都认为，尼克伯克信托公司借给他们的钱没有得到偿还，因此也认为，尼克伯克公司一定陷入了财务困境。感知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了现实。尽管联合铜业的倒闭没有给它带来任何损失，但所有人都相信它有损失。
麻烦的第一个迹象是，位于34街和第五大道交汇处的尼克伯克（Knickerbockers）总部前门开始排起了长队。尼克伯克有6000万美元的资产和1.8万个存款账户，似乎突然间，所有1.8万人都想把钱换成现金。但尼克伯克尔当时手头只有1,000万美元现金。
尼克伯克的经理们越是解释说，他们没有参与联合铜业，人们就越不相信。对其业务的信心已完全消失，这是由于联想而产生的罪责。对一家信托公司来说，突然缺乏信心是灾难性的，尤其是像尼克伯克尔这样的大公司。
该公司无可指责的董事长查尔斯•巴尼(Charles Barney)曾明智地拒绝参与其中，他绝望地寻求与J. P.摩根公司(j.p. Morgan)的皮尔庞特•摩根(Pierpont Morgan)会面。但摩根拒绝见他，而巴尼也被其他董事们强迫辞职，造成了一个管理真空，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
10月18日星期五开始了真正的挤兑，到下星期二，顾客的队伍已经排满了两个街区。后来，管理层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为了显示信心，他们命令从后门运来的一车现金在前门所有人的注视下卸货。这样做的目的是让所有人相信没有问题，而且现金充足。但结果却适得其反，看到现金吸引了更多的顾客、更多的传言和更多的提款。那个星期五和下一个星期一，尼克伯克向储户支付了900万美元。
然后，在10月22日星期二开业的头三个小时里，超过300万美元的现金支付了出去。到中午时分，现金已经用完，尼克伯克信托基金暂时关闭了大门，等待其他人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由于尼克伯克(Knickerbocker)陷入无可挽回的困境，该市的每一家信托都很脆弱，随着现金从储蓄账户转移到床垫下，许多信托机构周围都排起了长队。没有留下弱小的信托，它们已经倒闭了。实力较强的公司一直在支付;不这样做就是自杀。
在银行排队的人要少得多;客户对他们仍然保持着信心，但在纽约大银行中存有剩余现金的21000家地区性银行却没有这样做。
当地区性银行开始从纽约的银行中提取现金时，流动性危机已经彻底形成。（the liquidity crunch was complete）
10月23日下午，纽约证券交易所(New York stock exchange)的资金融通柜台（Money Post）迎来了这一切的高潮。银行不能再借钱给股票经纪人，因为他们没有钱可借。而且他们想把已经借出的每一分钱都要回来。当危机没有出现的时候，贷款只是滚一遍，每个人都得到了好处。危机只是被掩盖了而已。（When it didn't materialize, loans were simply rolled over and everybody made good. The crisis was wallpapered over.）利弗莫尔记得:“早晨来自资金经纪商的报告显示，不论借出方开出什么样的价码，借入方只有照单付帐的份。资金不足以满足所有流动性需求。那天，到处找钱的人比往常多得多。那天下午当交割时间到来后，肯定有100位资金经纪人围在资金席位周围，每个人都急切地希望借到自己公司迫切需要的资金。没有资金就不得不卖出客户以保证金买入的股票——按照市价方式以任何价格卖出、只要能卖出，而股票市场上的买方现在就象资金一样稀少——此时此刻，一眼望去看不到哪儿有1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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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9.2 1907年1月开始的熊市行情延续到当年11月，10月是其高潮的一部分。当年利弗莫尔大约29、30岁。他对熊市早有预期并曾经因为过早动手卖空而遭受挫折。后来，他终于在正确的时机采取了正确的卖空方法。10月24日，市场已经进入恐慌状态，利弗莫尔应摩根之请，同时也出于自己的稳妥考虑，获利平仓并转手做多，当日其总赢利超过1百万美元。这是他的第一个百万美元，当日他是“股市之王”。
从无限量的资金为保证金交易提供资金，到突然之间任何利率都根本借不到可用资金（there was suddenly literally none available at any rate of interest）。1907年10月24日星期四，银行忙于自救，甚至没有出现在证券交易所。利弗莫尔很惊讶。这超出了他以前所看到或读到的任何情景:“这番话引起我深思。我曾经预见市场将要重挫，但是没有——我必须承认——没有预见出现我们历史上最悲惨的恐慌。这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如果市场走得太远的话。考虑到这一点，他决定亲自去交易所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起初，所有人都很平静，认为信贷短缺是暂时的，现有贷款只是简单地展期，并对问题贴上了“膏药”。石膏粘了几个小时。到了两点钟，资金融通柜台仍然没有什么活动，利弗莫尔意识到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成败在此一举。正如他所说:“最后，很明显，在资金融通柜台等钱是没有用的。不会有。”利弗莫尔去告诉埃德·赫顿他所看到的一切。事实证明赫顿并不需要任何警告。他告诉利弗莫尔:“我的天呐，拉里！我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这样子可持续不下去了。总得有人做点什么。我看这会儿好像每个人都破产了。你不可以卖股票，场子里绝对没钱了。”E.F·赫顿公司本身是健全的。它在市场上几乎没有多头头寸，它的客户也没有。由于处于净空头头寸，它没有理由借款。由于市场上没有任何流动性，赫顿不敢回补客户的空头头寸，埃德•赫顿建议利弗莫尔留在原地（stay put）。正如他告诉他的那样:“哪儿都没钱，你也不能出清股票（liquidate one's stocks 把持有股票换成现款），因为没人买入。此时此刻，整条华尔街都破产了。”
利弗莫尔回忆道:“乐观主义者和一厢情愿的思考者（thinkers），一开始害怕一点小损失带来的痛苦，现在在1907年10月24日，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天里，他们正准备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进行完全截肢。”
证券交易所总裁在考虑该做什么，并且做了他唯一能做的事。他拿起电话，给美国最大的商业银行国民城市银行(National City Bank)的行长詹姆斯·斯蒂尔曼(James Stillman)打了个电话，斯蒂尔曼又给J. P.摩根公司公司(J. P. Morgan & Co .)的负责人皮尔庞特·摩根(Pierpont Morgan)打了个电话，摩根公司实际上是美国的中央银行。股票市场终于在10月24日星期四中午耗尽了现金。没有钱，也没有贷款可以展期。
与此同时，尼克伯克信托的客户继续在门外耐心等待。许多人搭起了帐篷和躺椅。纽约警方启动了一个票号系统，这样排队的人就可以去吃饭了。
纽约屏息以待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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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摩根出场 利弗莫尔一天赚100万美元

   1907年10月- 11月
现在每个人都知道只有一个人能拯救美国及其金融体系，那就是70岁的美国最大、最富有金融机构J. P.摩根公司（J.P.Morgan&Co.）总裁皮蓬特·摩根（Pierpont Morgan），他是唯一一个有专业知识和金融影响力来实施救援的人。
1907年10月，美国处于一个困难而脆弱的境地，因为它是唯一一个没有中央银行的发达国家。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Federal Reserve)直到6年后才成立，它让J. P.摩根公司(J. P. Morgan & Co .)基本上成为了美国的央行。
实际上，是皮尔庞特·摩根独自拯救了美国，而当他疲倦地开始他的任务时，他觉得自己的处境并不好。
摩根被迫提前返回，这比他在弗吉尼亚州里士满作为非专业代表参加的三年一次的主教会议所希望的要早。他在教会圈子里极具影响力，他期待着每三年召开一次大会，并在会后与美国高级教会领袖共度几天。
他尽其所能地推迟了自己的回归，以免他提前返回纽约的消息进一步加剧了股市的恐慌。他还必须给他的仆人们时间，匆匆打扫（open up the house）那座夏天已经关闭的房子。10月19日星期六晚上，他终于坐火车回到纽约。
那天晚上，J. P.摩根公司的合伙人向他简要介绍了情况。后来，在他的合伙人离开后，第一国民银行的乔治·贝克(George Baker)和国民城市银行的詹姆斯·斯蒂尔曼(James Stillman)来吃晚饭。他问这两位有权有势的银行家，当危机爆发时，他们是否愿意充当他的耳目。
尤其是贝克和斯蒂尔曼，他们是美国最有权势的两位商业银行家，而摩根也很好地选择了他的盟友。他们的利益互相排斥（Their interests were mutually exclusive）。斯蒂尔曼经营国家城市银行，最终成为花旗银行。现年57岁的他是一位实业家的儿子，16年前成为该行行长，是该行创始人摩西•泰勒(Moses Taylor)的门生。斯蒂尔曼个子矮小，皮肤黝黑，但总是打扮得干干净净，被誉为“沉默大师”。他最看重的是沉默，一位记者称他为“美国最冷的提议”（The coldest proposition见解；主张；观点 ）。这家银行的资本金接近4000万美元。
67岁的乔治·贝克被认为是银行业的天才。1863年，23岁的他是美国第一国民银行(First National Bank)的年轻创始人之一。1877年，37岁的他成为公司董事长。
有两个强大的盟友签署了协议，而且他们三个都同意用同一张赞美诗单唱歌，摩根在那个周六晚上睡着了，可以轻松地休息了。星期天，他休息了一整天，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
果然来了。
10月21日星期一，摩根走进他在华尔街23号的办公室。走了很长一段路，但他需要锻炼，因为他想摆脱感冒。在路上，他认识的人不断地向他求助。当他来到办公室时，无数纽约银行和信托公司的总裁都在等待他的帮助和建议，主要是为了拯救他们的公司——有些他能帮忙拯救，有些他不能。
信托公司是最难帮助的。这些准银行从无到有，从普通大众那里吸收存款，然后谨慎地把钱贷给普通大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贷款已经扩展到各种风险领域，包括购买股票的贷款。这些信托公司受到的监管较轻，资本状况也不如主流银行。
银行不喜欢这些信托公司，宁愿看到它们全部破产。但他们害怕被传染。
摩根还不得不担心悬在悬崖上的股市。杰西•利弗莫尔个人也变得非常担心，尽管他的空头头寸显示出巨额账面利润。尽管利弗莫尔当时在他的经纪账户上有将近100万美元，但那还不是真正的钱。他仍然必须买进他卖空的股票，才能把它变成真正的现金。如果他不能回补他的空头并买回他卖出的股票，那么他就不能把这些股票卖给买家并获得利润。（看不懂，不是买回股票就能获利吗？为何还得交给买家才能获利？If he couldn't cover his shorts and buy back the shares he had sold, then he would not the able to deliver them to the buyers and collect his profit.）
利弗莫尔第一次意识到，股票市场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是一个经久不衰的机构。它需要钱——很多钱——来润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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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周的每一天，市场看起来都越来越不稳定，没有人能确定第二天早上是否会重新开盘。如果股市不开市，没有现金，大多数证券交易所的会员都会破产，利弗莫尔也会破产。他只是在E.F·赫顿会计账簿的信用方面富有。
和所有人一样，利弗莫尔也在等着看皮尔庞特·摩根会怎么做。人们逐渐明白，只有他才能拯救市场和杰西•利弗莫尔。
到中午时分，皮尔庞特•摩根(Pierpont Morgan)决定离开他在华尔街23号的办公室，直到危机结束才回去。他被包围住了，需要平静与安静来思考和计划。所以他决定把他的私人办公室搬到他的家里，那是一幢漂亮的褐砂石建筑，位于麦迪逊大道和36街之间，在那里他可以平静地工作。
他的房子里有一个巨大的图书馆，有东、西两翼。对于他所知道的将要到来的曲折而频繁的谈判来说，这是一个完美的地点。房间非常宽敞，主要由华丽的木镶板和大挂毯组成。没有人不被这种富裕所吓倒。
摩根的第一个任务是检查全国第三大信托公司尼克伯克信托公司的账簿，看看能否挽救。该公司总裁查尔斯•巴尼(Charles Barney)曾紧急要求与其会面，但遭到了摩根的拒绝。他很了解巴尼，和他见面会使他的任何决定都带着感情。相反，摩根借调了一个由年轻银行家组成的委员会担任他的审计师。他派这些年轻人两人一组出去，查看每一家陷入困境、需要现金的机构的账簿。
摩根派了他最好的两个助手，第一国民银行的亨利·戴维森和银行家信托公司的本·斯特朗到尼克伯克银行，告诉他们他想要一份当晚的金融健康报告。当他们坐在信托公司的后台办公室里，盯着账簿看的时候，他们可以看到存款人在外面排队，试图把钱取出来。尼克伯克的总资产价值为6000万美元，戴维森和斯特朗必须核实这些资产是否超过了其负债。或者没有。
那天晚上，戴维森和斯特朗回到麦迪逊大街，告诉摩根尼克伯克已经资不抵债了。有了这些信息，摩根没有进行干预来阻止挤兑。第二天，当现金耗尽时，挤兑就结束了。
让尼克伯克关门是一个重大的决定，可能也是摩根在整个危机期间做出的最艰难的决定。但是他知道，如果他救了尼克巴克，他就必须救后来来的每一个人，而在这个阶段，他还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如何。在做出决定后，他说:“我不能继续成为每个人的替罪羊。我得找个地方停下来。”
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后，摩根负责支撑（took charge of shoring up）健康的信托基金。如果有好的担保，他会借给他们现金。否则，他们将被允许倒闭（fail倒闭；破产 ）。
摩根一直在给华盛顿的财政部长乔治·科泰尔尤打电话。科泰尔尤告诉摩根，只要这些信托公司有偿付能力，他将向信托公司提供所需的流动性(即现金)。科泰尔尤还表示，他准备把钱存入纽约的银行，以帮助支撑他们的存款。然后他上了火车去纽约。
但是摩根仍然要决定他的底线在哪里。尼克伯克案之后，戴维森和斯特朗进入美国信托公司(TCA)进行了类似的审计。第二天早上他们将把报告交给摩根。美国信托公司(TCA)拥有1亿美元的资产，但其中不到10%是随时可用的现金。
与此同时，摩根正亲自指挥清算美国信托公司(TCA)的资产，以使其能够获得现金支付给门外排队的储户。维持到那天生意结束，这家信托公司才得以幸存。
摩根有两个大问题要解决。信托公司需要现金，而银行需要存款来支撑他们的储备，这样他们就可以释放更多的现金来支持信托公司。
大约10点左右，摩根被告知财政部长已经抵达纽约。摩根走到位于麦迪逊大街42号的曼哈顿酒店，乔治·科泰尔尤就是在那里订的房。
詹姆斯•斯蒂尔曼(James Stillman)、乔治•贝克(George Baker)和其他四位顶级商业银行家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这是一次富有成果的会议，科泰尔尤同意立即提供2500万美元。
后来，摩根留下来和秘书吃了一顿很晚的晚饭，凌晨两点钟刚过，他就精疲力尽地上床睡觉了。最后几天的劳累终于折磨到了他，他觉得自己的感冒越来越严重了。第二天早上，他的男仆没能叫醒他。当仆人终于叫醒他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他似乎昏昏沉沉。摩根的私人医生马科医生被叫来，给他开了一系列的咽喉喷雾剂、漱口水和润喉片来驱寒。
那天早上，23号星期三，有很多迫在眉睫的问题。尼克伯克的倒闭实际上让美国信托公司(Trust Company of America)卷入其中，营业厅外排起了长队。那天早上，纽约的报纸头条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其中一条写道:“美国信托公司:J. P.摩根公司来帮忙。这表面上是个好消息，但它的客户没有意识到美国信托公司(TCA)需要帮助。一看报纸，许多人就跑到信托公司的营业厅去取钱——以防万一。摩根担心的传染病开始蔓延。事实上，他还没有决定是否要拯救美国信托公司(TCA)。报纸搞错了（ wrong搞错;有错误;引起问题）。
离开科泰尔尤后，摩根派使者命令大型信托公司的总裁第二天一早到他家里来。
摩根不认识这些人，这将是他第一次见到他们。他目睹了信托基金作为一股力量在美国金融业的崛起，但却丝毫不感兴趣。现在他们迫使他产生了兴趣。
当他发现信托公司的总裁们都不认识对方，而且都是第一次见面时，他惊呆了。这与银行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银行业就像一个在老男孩圈子里运营的俱乐部，每个人都认识所有人。
摩根不习惯这种不熟悉的情况，在他们开始谈正事之前，有很多必要的介绍和解释。这使得达成共识变得困难。但在本•斯特朗(Ben Strong)就美国信托公司(TCA)的财务健康状况发表了一份积极的报告后，情况发生了变化。他解释说，公司的资产完好无损。唯一的负面影响是缺乏流动性。美国信托公司(TCA)总裁奥克利·索恩(Oakleigh Thorne)告诉摩根，他只剩下120万美元现金，在三点打烊前无法继续营业。
摩根已经听够了，他终于在沙地上划下了他的底线。他决定拯救美国信托公司(TCA)。他曾说过一句著名的话:“那么，这里就是停止麻烦的地方。”这句话多年来被银行家们反复使用，并成为不朽的名言。
摩根告诉信托总裁，他将提供流动性，但他们必须提供偿付能力。为了启动这一进程，两家信托公司的总裁共同提供了825万美元的贷款，使这家美国信托公司至少可以营业两天。第一国民银行和国家城市银行也同意提供325万美元的应急贷款。而摩根则同意在必要时继续购买信托的资产，并立即支付现金。但他也有一些主意，使所有的信托公司的日子更容易。
在他看来，一家信托公司的收银员在正常速度下一天最多能支付800万美元。他告诉信托总裁，他们的出纳员工作效率太高，因此必须“工作效率低下”。摩根告诉他们放慢结账的速度，在把现金交给银行之前，要数三、四次。这将每天的实际支出削减到不足400万美元。后来，他把收银员的速度降到了300万美元，然后每天200万美元。这是摩根在危机中独具匠心的表现。信托公司的总裁们都是第一次见到他，他们对他的计划的简单性和他们所知道的不同之处感到敬畏。1907年秋天，在摩根为拯救美国金融体系所做的所有事情中，这一点可以说是最重要的。
但摩根的策略还没有结束。他知道，信托客户清空账户并把钱藏在床垫下是有风险的。自危机爆发以来，入室盗窃案已上升逾1000%。摩根亲自打电话给报社编辑，告诉他们尽可能多地报道盗窃事件，尽可能多地报道。他实际上是想吓唬人们不要把钱从信托基金里取出来。欺骗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在处理了信托公司的问题后，摩根寻求了一个永久性的解决方案来对纽约银行进行资本重组。他们也开始看到人们排起了长队，不得不每小时向储户支付200万到400万美元。他确保财政部部长当天2500万美元的注资计划得到了广泛宣传。
但他知道这还不够，所以摩根打电话给他的老朋友，石油大亨约翰·D·洛克菲勒，告诉他纽约的问题。洛克菲勒立即安排将自己的1000万美元现金存入国家城市银行，使其成为纽约资金最充足的银行。洛克菲勒还向美联社(Associated Press agency)发布了一份新闻稿，称他对未来充满信心，并将把更多现金(最多相当于其净资产的一半)存入纽约银行的账户。
这条消息达到了摩根想要的效果:成为所有报纸的头条新闻（headlines in all the newspapers）。洛克菲勒被认为是美国最富有的人，他（摩根）知道纽约人会追随他（洛克菲勒）的脚步。资金开始涌入纽约的大银行，这些银行可以把钱贷给实力较弱的银行。23号星期三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摩根竭尽全力拯救美国信托公司(TCA)，并且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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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回到曼哈顿酒店，向乔治·科泰尔尤(George Cortelyou)介绍当天的活动。谈话中，他手里拿着雪茄，在椅子上睡着了。半小时后，科泰尔尤叫醒了他的朋友，送他回了家，发誓要和他一起呆在纽约直到危机结束。
那天晚上自行退出（retired）前，摩根给儿子口授了一封电报，
杰克驻扎在伦敦J. P.摩根公司公司的子公司摩根格伦菲尔。它写道:“我们经历了可怕一天的“停止”，整个金融区挤满了人，据人类的远见所能判断，“停止”，相信我们已经度过了“停止”危机，周四见。一切都好。”（Thursday will decide. All Well.”）
摩根是否相信他口述的那些话永远不会被人所知，但随着银行和信托公司的稳定，他知道他必须把注意力转向股市，因为股市已经没有钱了。
周三下午，纽约的银行不愿继续提供短期贷款，以方便日常股票交易。尽管隔夜利率已升至年利率的90%。截至周四上午，这些银行已完全撤出市场，尽管它们的贷款利率目前高达150%。股票市场之所以存在，只是因为银行提供了无限的流动性，而当它停止时，就存在着生存的威胁。
10月24日星期四上午11点，纽约证券交易所总裁兰塞姆·托马斯(Ransom Thomas)拿起电话，给国家城市银行(National City Bank)行长詹姆斯·斯蒂尔曼(James Stillman)打了个电话，这是一个决定性的时刻。他问斯蒂尔曼能否在一小时内拜访他。当他到达时，托马斯告诉斯蒂尔曼，他必须提前两个小时关闭交易所，他不确定，如果他这么做，它是否会重新开市（reopen）。斯蒂尔曼总是习惯于对任何向他提出建议的人保持沉默，面带冷漠。据说斯蒂尔曼用沉默作为一种艺术形式。但这次不行。斯蒂尔曼立刻叫他不要做这种事，但托马斯回答说他别无选择。斯蒂尔曼想了一会儿说:“托马斯先生，这件事我们得去找摩根先生谈谈。说完，托马斯同意把他的决定推迟半个小时——直到一点半。
斯蒂尔曼坐他自己的司机驾驶的汽车带上托马斯，把车就停在路边。他们直接去了摩根在麦迪逊大街的家。斯蒂尔曼毫不犹豫地把他的大衣扔给吃惊的管家，管家把托马斯的大衣从背上脱下来（after grabbing Thomas's overcoat from his back），径直把他们带到图书馆。管家接到命令，无论白天黑夜，都要让斯蒂尔曼进来，不管他在哪里，都要把他直接带到摩根那里去。
托马斯茫然地走着，心里充满了敬畏。他以前从未见过摩根，更不用说去他家了。
当他们站在图书馆里时，斯蒂尔曼用肘轻轻地碰了碰沉默的托马斯，托马斯终于开口了:“对不起，摩根先生，交易所今天下午早些时候必须打烊。没有钱了。摩根挥挥手说:“你通常什么时候关门?”托马斯十分惊讶摩根不知道交易所的营业时间，并回答了:“为什么是在三点钟打烊。”摩根发现股票交易是一种“庸俗”的活动，对它几乎没有兴趣——他只买卖整个公司，因此他对交易所的营业时间一无所知。。
摩根对托马斯摇了摇手指说:“今天这个时间前一分钟不能关门。”摩根问斯蒂尔曼，如果交易所果真提前收市，他认为会发生什么。斯蒂尔曼回答说:“这将是灾难性的，我不相信它会再次开市。摩根表示，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50多家股票经纪公司将不可避免地在当天结束前宣布破产。
两个人都看着摩根，而他则直盯着他们的背影，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沉默了至少10秒钟之后，当惟一的声音是大壁炉里木头的噼啪声时，他说:“你回交易所，告诉他们会有资金供应他们的。”托马斯问道:“哪儿来的资金？”摩根回答说:“从银行来！”
托马斯毫不犹豫地跑出房间，向男管家大喊要他的外套。斯蒂尔曼的司机在等着，不到八分钟，托马斯就回到了交易所，站在下面的资金融通柜台，大声喊出了这个好消息。没有人问细节，这是他们对皮尔庞特·摩根的话的信心。尽管如此，还是紧张不安地等了半个小时，而那些经纪人则在资金融通柜台周围默默地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托马斯离开摩根家后，摩根和斯蒂尔曼挤在一起讨论如何履行他们的诺言。时间对他们不利。摩根叫来他的一个私人经纪人。碰巧的是，Van Emburgh & Atterbury律师事务所的约翰•阿特伯里(John Atterbury)就在隔壁房间里处理TCA的股票。摩根让阿特伯里去证券交易所，借些钱给它们。他告诉他“1000万美元应该足够了。”
阿特伯里走出了房间。管家已经把大衣拿在手里了，好像在期待主人的下一步行动。摩根的司机开动汽车引擎等在门口，准备把阿特伯里送到交易所去。下午两点半，阿特伯里走近了资金融通柜台。没有人需要告诉他为什么在那里，他是谁。大家都知道约翰·阿特伯里是摩根的亲信。他一下车，走进大楼前那扇巨大的双门，消息就传开了。与此同时，摩根和斯蒂尔曼迅速采取了行动。阿特伯里一离开家，他们就叫来了信差，摩根的秘书很快就给纽约所有主要银行的总裁写了私人信件。他们被要求最迟在三点钟到他家。他们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有些人已经在路上了，因为他们已经提前接到电话（having anticipated the call）。他们中的一些人确实非常了解皮尔庞特·摩根，知道他不会让市场关门。
但摩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没有吃午饭，感冒很严重。他不吃东西，而是一根一根地抽着雪茄，让自己在准备表演自己的人生时继续前进（keep him going whilst he prepared to put up the performance of his life）。当银行家们鱼贯进入他的图书室坐下时，摩根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就切入正题。
摩根通知他们，除非当天晚上借出2500万美元，否则证券交易所将永远关闭。这个数字使房间里的每一个银行家都感到震惊，他们立刻开始交谈。他们告诉摩根已经没有钱可贷了，而且他们已经“贷款到极限”。摩根宣称:“不是还有准备金嘛！”。当他们回答说他们达到了法律规定的上限时，摩根说:“动用准备！这正是准备金派用场的时候！”。没有进一步的争论，因为没有银行家希望纽约交易所倒闭。出席会议的12位银行行长承诺平均每人向这个救助基金提供200万美元，共筹集了2 360万美元。
与此同时，到达交易所，约翰·阿特伯里要求安静。据目击者称，资金融通柜台的嘈杂声立即消失了（the noisy hub instantly ceased）。超过100名纽约大型股票经纪公司的负责人竭力倾听。阿特伯里举手宣布:“获得授权借给诸位1000万美元。当保安人员站在阿特伯雷面前生怕他被撞倒时，一声响亮的欢呼响起，经纪人们涌上前去。他喊道:“放松一点！有足够的资金，足够每一位！”这样，秩序就恢复了，因为他们排着整齐的队，而阿特伯里写下了他们的名字和他们对钱的要求。他没有向每位借入者告诉借出者的名字，而是简洁地快速记下每位借入者的名字和借入金额，他告诉借入者，“会通知你到哪儿领取资金。”他指的是借入者稍后可以借到钱的银行的名字。最终的贷款金额不是预计的1,000万美元，而是1,900万美元，但阿特伯里谨慎行事，批准了所有贷款。他很了解他的老板。经纪人们都自发地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唱起了《因为他是一个快乐的好人》(For He ' re A Jolly Good Fellow)来纪念皮尔庞特·摩根(Pierpont Morgan)。他们知道，那天晚上是皮尔庞特·摩根亲自把他们从被毁灭中拯救了出来（rescued them from oblivion）。一个小时后，阿特伯里回来了，告诉经纪人去哪里取钱。
当天下午，随着市场再次出现流动性，杰西•利弗莫尔回补了他的空头头寸，实际上获得了100万美元的利润。最后，这是真正的钱。正如他所说:“在我作为股票作手生涯的所有日子里，我对这一天的记忆最鲜活。正是这一天，我的赢利首度超过100万美元。它标志着我头一次按照预先计划的交易战略成功地收官。当初我预见到的一切已经成为过去的事实。然而，超越所有这一切的是：我的狂热梦想已经成为现实。在这一天里，我是市场之王！”
那天晚上利弗莫尔非常高兴，因为他终于学会了如何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操作。（big board大盘）
在那之前，他在证券交易所从来没有像在对赌行那样成功过。正如他解释的那样:“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发现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不会再继续做错下去。我始终有一种感觉，同样还是这个股票市场，终有一天会对我俯首帖耳。我只是感觉这样的一天迟早会到来。它确实来了——1907年10月24日（图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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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许多纽约人都知道，第二天早上他们将不得不申请个人破产。但对于利弗莫尔和一小群人来说，他们都是在正确解读了市场之后成为百万富翁的。他们包括赫顿的许多客户和赫顿本人，赫顿本人一直在跟踪利弗莫尔，并大举做空市场。但是，每一个胜利者对应着20个失败者，任何胜利的感觉都被对同情失去一切的多头所扑灭。
与此同时，在麦迪逊大街，皮尔庞特·摩根(Pierpont Morgan)与约翰·阿特伯里(John Atterbury)会面并做了统计（accounting会计、记账）。当他们结束时，两个人都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惊险的比赛啊。
到目前为止，有关那天发生的事件以及皮尔庞特·摩根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摩根发现自己成了全球关注的中心。他从未对新闻记者说过话，但那天晚上，他被迫发表了他的第一篇新闻稿，并被引述说:“如果人们把钱存在银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由于他的身份，这几乎被视为王室的命令，全国人民都听从了他的建议。
资金危机（钱荒）已经过去，但股市危机却愈演愈烈。10月25日，星期五，又是一个黑色的日子，证券交易所和经纪人将需要另一个1000万美元的晚上，在1900万美元的基础上。这一次，钱来得更容易了;摩根负责。
利弗莫尔一整天都坐着（sat on his hands），等着看会发生什么事，尽量不让自己再陷进去。他观察着，等待着，不喜欢他所看到的一切。市场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买家:“有一段时间，联合太平洋铁路竟然一张申报买入的单子都没有。任何价位上都没有！想想看！其他股票的处境也一样。没有资金用来买股票，没有人打算买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