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年8月
1908年年中,杰西·利弗莫尔发现自己比几个月前更富有了。现在,他的净资产已超过500万美元,他再次享受着在纽约的生活。这一次,他下定决心,他将收益留在银行,他期待着一段相对不作为的时期。
他的新名声吸引了大量的求援信件或要求交易建议或分享技巧的信件。他都没打开就把它们扔进了垃圾箱。他对任何干扰或任何可能影响他交易心理的事情都不感兴趣。
但他打开一封是泰迪·派斯(Teddy Price)发来的信,要求与利弗莫尔会面:“当然,我当然立即回复,很乐意见到他,欢迎他在任何方便的时候到访我的办公室。第二天,他来了。”
利弗莫尔对他仰慕已久。像派斯这样的人想见他,他感到很荣幸。正如他承认的那样:“不论哪里,但凡和种植棉花或者买卖棉花沾边的地方,他的名字都是家喻户晓。在欧洲,以及在本国各地,人们和我交谈时都引用泰迪·派斯(Teddy Price)的观点。我记得有一次在瑞士的一处度假胜地,我和一位开罗的银行家聊天。当他听说我来自纽约的时候,立即向我询问泰迪·派斯(Teddy Price),后者的市场报告他一期不落认真收读。“我总想着,派斯以科学的态度做生意。他是一位真正的投机者,一位具有梦想家般远见、斗士般勇气的思想者,也是一位消息极其灵通的人士,在棉花方面既有深厚理论造诣,又精通实际交易。他乐于倾听,也乐于贡献自己的观念、理论和心得,与此同时,他对棉花市场实务以及对棉花交易者的心理了如指掌,因为他拥有多年的交易经验,既挣到过也赔掉过巨额资金。
在之前的股票交易经纪公司Price McCormick&Co.倒闭之后,他便开始单干。
两年之内几乎奇迹般地东山再起。我记得曾经在《太阳报》上读到过,在他的财务状况重振旗鼓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完全偿还老债主。”
全额偿还旧债给利弗莫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正是他自己会做的事,尽管他没有这样做的法律义务。但派斯的运气不好,第二次失去了财富,这是利弗莫尔非常熟悉的事情。
6月初,泰迪·派斯(Teddy Price)来到滨河大道194号(Riverside Drive)的进门处,看门人把他带到利弗莫尔的公寓。两人坐在大凸窗前的棕色皮沙发上,夕阳在哈德逊河上闪耀,他们聊着市场。派斯很长一段时间才说到主题上。当他最终这么做的时候,他向利弗莫尔建议联手操作。无论他得到什么信息都会在向公众发布之前立即通知利弗莫尔。利弗莫尔的分工是负责实际交易,他奉承(flattered )利弗莫尔在这方面拥有特殊的天分,而他没有。。
利弗莫尔非常受宠若惊,但还不至于愚蠢到相信所有的溢美之词。当然,利弗莫尔知道,他作为一名棉花贸易商的成功,到目前为止,都是由于盲目的运气,他实际上根本不是天才——只是一个幸运的投机者。他有点惊讶,像泰迪·派斯这样一个世故的人竟然看不到这一点。因此,利弗莫尔虽然看出了他的计划的好处,但还是把他推了回去,回答说:“给我套上两套缰绳我就没法跑了,我也不想学这些新招式。”
派斯并不是要把“不”作为一个答案,而是坚持认为,两人是理想组合。最终,利弗莫尔不得不更加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他不想影响其他人的交易。他对他说:“如果我愚弄了自己,那就独个儿受罪,我立即认账。既没有久拖不决的债务,也没有意想不到的烦恼。我是自己选择的单枪匹马,同时也因为这是最明智、最低成本的交易方式。我靠自己的头脑和其他交易者的头脑公平比赛,其乐无穷。那些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从来没有和他们交谈过,从来没有建议他们买入或者卖出过,将来也不希望见到或者认识他们。如果我挣钱,是按照自己的观点交易挣钱的。我不会贩卖自己的观点,也不会利用自己的观点做资本。如果我采取其他方式挣到了钱,在我想象之中便不算挣钱。我对您的提议没有兴趣,因为我对这行当感兴趣的原因仅仅在于我按照自己的方式为自己操作。”
派斯很遗憾利弗莫尔是这样的想法,力图说服利弗莫尔,说拒绝他的计划就错了。但是利弗莫尔坚持自己的看法。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们亲切地讨论了棉花交易及其变幻莫测。派斯给他讲了许多有关市场的故事,利弗莫尔则全神贯注地听着。然后他问利弗莫尔他在7月棉花上的成功。他对自己的幸运收益如实相告。但是派斯并不比任何人一样相信他。
在他离开之前,利弗莫尔想给他一些钱帮助他重新站起来。他说:“如果您能允许我为您提供经济援助,我将不胜荣幸。”派斯断然拒绝了他。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利弗莫尔的钱,而是为了他的交易经验。利弗莫尔对这一拒绝印象深刻。
他走后,利弗莫尔自顾自地想,他为什么如此坚决地反对派斯的提议。然后他想起了几年前他对自己许下的承诺:“投机者有很多敌人,其中许多潜藏在他的内部动摇并破坏他的事业。说到这里,我的脑子里立即涌现出自己曾经犯下的许多错误。我已经认识到,某人或许拥有别具一格的头脑,并且终生习惯于独立思考,但是当他遭遇一位拥有非凡说服力的人物的劝诱时,依然十分脆弱。我对投机者中比较常见的毛病已经具备了相当的免疫力,比如贪婪和恐惧、一厢情愿等。然而,我仍然只是一位普通人,我发现自己极容易犯错。”利弗莫尔坚信这将是事情的终结,任何关于合伙关系的谈论都是死路一条:“我断言我们两人的商业道路绝不会再会合。我甚至吃不准将来会不会再见到他。然而,紧接着第二天,他给我写信,谢谢我主动提出帮助,邀请我过去看他。我回信表示我会拜访。他再次来信。于是我去了。后来我多次拜访他。听他说话总能带给我很多乐趣,他知识渊博,表达起来又十分风趣。我认为他是我遇到过的最有吸引力的人物。”
这是许多会面中第一次两人彼此非常了解,甚至在棕榈滩共度了几周。派斯和利弗莫尔一起度过了许多个下午,先是在安妮塔号暗淡的上层甲板上,后来又在海滩俱乐部赌场度过了一个晚上。利弗莫尔对这些谈话记得很清楚:“他博览群书,对许多话题都有令人惊异的见解,并能以出色的才华趣味盎然地引申、概括。他的言谈包含的智慧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他的话语说服力举世无双。我曾经听到许多人在许多事情上指责泰迪·派斯,其中包括不真诚。有时我也暗自猜想,他出色的雄辩并不是来自如下事实:首先他彻底说服了自己,然后他自己的心悦诚服反过来极大地增强了他说服别人的能力。”
利弗莫尔仔细分析了派斯。他急于在一位公认的专家的面前尽可能多地学习棉花(at the feet of在…脚下;在...前面)。他对派斯对他如此感兴趣并想花更多的时间和他交谈仍然感到受宠若惊:“我对棉花不看好,但他看好。我看不出任何多头的迹象,但是他看得到。他拿出如此之多的事实,我觉得我应该已经被淹没了,但是我没有。我没法证明他说得不对,因为我不能否认它们的真实性,但是它们也动摇不了我根据自己的研判形成的信念。然而,他不停地说啊说,最后我对自己从交易报告以及其他日报中搜集的信息不再确信了。这就意味着我不再能够用我自己的双眼来观察市场了。人不会被人说服来反对自己原来的信念,但是他可能受花言巧语的迷惑而变得将信将疑、犹豫不决,这么一来甚至更糟糕,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不可能怀着信心和安心交易了。”
慢慢地,派斯迷惑了( bamboozling欺骗;使迷惑)利弗莫尔,像一个职业催眠师一样控制了他的思想。很久以后,利弗莫尔欣然承认了这一点,也承认了他在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方面的愚蠢:“准确地说,我不能说自己已经完全糊涂了,但是我不再能够泰然自若,或者说在一定程度上放弃了自己的独立思考。我没本事详细说明究竟我是如何一步步走到这步田地的,这种心态导致我付出了高昂的代价。我感觉,这正是由于他对他的数据的准确性信誓旦旦,这些数据完全出自他本人;另一方面,我的判断的独立性并不完全出自我自己,而是来自公开数据。他喋喋不休地强调他的数据来自他的1万名分布在南方的调查对象,过往事实一再证明百分之百可靠。最终,我变得按照他观察形势的方式来观察形势——因为我们看的是同一本书的同一页,而且他把书举在我眼前。他的思维很有逻辑性。只要接受了他的事实,剩下的就很容易了,我自己从他的事实推导的结论就会和他本人的结论一致。在他开始对我展开关于棉花形势的长篇大论之前,我不仅看空,而且卖空了市场。渐渐地,随着我慢慢接受他的事实和数据,我开始担心当初的头寸可能建筑在错误信息的基础之上。我自然不能一方面带着这种感觉,另一方面不轧平原来的头寸。一旦因为托马斯驱使我认为自己做错了而轧平头寸,接下来就简单了,当然必须做多。我的头脑就是这样的思维方式。你知道,我这辈子除了交易股票和期货之外,其他什么都没做过。我自然认为,如果看空是错误的,那么看多就是正确的。既然看多是正确的,就必须赶紧买进。”
七月中旬,利弗莫尔突然改变了路线。他完全被泰迪·派斯迷住了,他们成了伙伴,就像派斯一年前想要的那样。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利弗莫尔就在派斯的坚持下,做多了6万包棉花。他使用了他的探测交易法(put out his probes步步为营地加码),每次20000包,起初一切顺利,价格上涨。
但真正让他改变主意的是,派斯告诉他,他正在与棉农协会(Farmers Alliance)进行谈判。
利弗莫尔承认,他当时身体不适,患有一种神秘的病毒,医生无法治愈。他不知道这是否影响了他的判断,但很快他就拥有了16万包棉花。与此同时,他在小麦市场持有大量头寸,仍然做多股市。
利弗莫尔也发现自己受到了公众关注的妨碍(hindered牵制)。以前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但现在似乎每个人都认识他。报纸上报道了他在市场上的动向,每个人都对他感兴趣。
他的个人生活也在聚光灯下,他从未离开过芝加哥和纽约的八卦专栏。芝加哥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年轻的百万富翁,他住在密歇根湖上一艘最大的游艇上,船上有20名船员,可以满足他的每一个心血来潮。
他还担心自己奢侈的生活方式正在改变自己的判断。他意识到自己不再是那个饥肠辘辘的年轻人,不知道这是否体现在他的决策品质上。
远在洛杉矶的报纸不断地报道他在做什么。《洛杉矶时报》(Los Angeles Times)的报道:“所有纽约市及周边地区的棉花,全被杰西·利弗莫尔垄断了。”《芝加哥每日论坛报》做了一个概要的利弗莫尔,上面写着:“一个皮肤白嫩、金黄色头发,外表比他的实际年龄年轻10岁男子,在一家经纪公司后面的密室,用温和的、有节奏的声音向几十个忙碌的职员下单,他已经拥有了所有棉花期货合约,而不是纽约地区的现货合约。他微笑着看着一群头发斑白的空头(grizzled bears灰熊)在纽约棉花交易所痛苦地扭曲着。”
那些空想(fanciful articles幻想)的报道让棉花价格一度上涨了3.5美元一包,但这一次利弗莫尔没有很好的判断力退出,棉花价格又大幅回落。
当他专注于棉花时,小麦价格正在上涨:“我不仅做多棉花,而且还重仓小麦。我愚蠢地力图挺起棉花市场,致使我的棉花头寸增加到大约15万包。或许我可以告诉你,大约这个时候我感觉身体不太舒服。”
利弗莫尔从不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但他决定离开一会儿。他对他的两艘游艇都不感兴趣。任何享乐主义的行为都会让他觉得自己所处的状态不对。于是他离开去思考,在曼哈顿外的滨海湾地区的桑迪胡克找到了一家小旅馆。桑迪胡克是将纽约湾下端与大西洋海岸分开的断裂带。它非常适合长时间的沉思散步。但这几天散步对利弗莫尔没有什么用处(Reasoning with her will do little good. 和她讲道理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他决定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正确交易棉花上,而把其他一切都排除在外。他决定孤注一掷(put all his eggs in one basket.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正如他后来回忆的那样,他开始不合时宜地采取行动,开始打破自己的规则:“似乎令人难以相信,以我对这个行当了解之透彻,以我在股票和商品市场投机的12~14年经验,我竟然做出了一个完全错误的抉择。棉花给我带来账面亏损,我留着它;小麦给我带来账面利润,我卖掉它。这真是愚蠢透顶的做法,但是我唯一能找到的借口是,这不是我的交易,而是派斯的。在投机者铸成的所有大错中,几乎没有什么再比企图为已经亏损的交易摊低成本更要命的了。用不了多久,我的棉花交易便最大限度地证明了这一点。永远要卖掉账面亏损的头寸,保留账面赢利的头寸。显然这才是明智之举,而我对这一点再熟悉不过,直到现在我甚至还要自问当初为什么偏偏背道而驰。”
抛售他持有的小麦成为利弗莫尔一生中最灾难性的决定之一,当然也是他在这一点上犯下的最大错误:“我卖出了小麦,在深思熟虑之后断送了这笔头寸的利润空间。就在我出局后,小麦价格一气不停地继续上涨了20美分每蒲式耳。如果当初保留它,就能从中获得大约800万美元的利润。雪上加霜的是,因为决定继续持有亏损的头寸,我买进了更多的棉花!”
他对自己感到惊讶,几乎每天,在他卖出小麦后,小麦价格都在加速上涨,棉花价格却在下跌。如果他做了相反的决定,那他每天记下的则只是理论损失的分数,这让他陷入一种虚幻的希望的死亡螺旋:“我记得很清楚,我是如何日复一日地买进棉花、更多棉花的。那么你认为到底我为什么买它呢?为的是维持价格不下跌!如果这不是超级傻瓜玩法,还有什么是呢?我就这么搭进去越来越多的资金——最终也会损失越来越多的资金。我的经纪人和我的密友们对我的行为难以理解,他们到今天也不理解。当然,如果这笔交易最终的结果换一个样子的话,我就成为一个交易奇才了。”
支持利弗莫尔的原因之一,据说是泰迪·派斯(Teddy Price)与农民联盟(Farmers ' Alliance)达成的一项协议。农民联盟是代表整个南方棉花种植者的一个组织。根据该协议,联盟农民承诺不会以低于每包9.90美元的价格出售新棉花,从而为价格设定了下限,大大降低了利弗莫尔的风险。
农民们非常渴望达成协议。几十年来,他们一直被芝加哥期货交易所(Chicago Board of Trade)和其他棉花交易所勒索赎金,被迫接受棉包的低价。根本问题是生产过剩。棉花总是自然地供过于求,这就迫使价格下跌,而买家以前掌握着所有的主动权。对于农民来说,这是一个反击和反抗买家的机会。
在过去,每当农民开始出售农作物时,价格总是会下降,有时会急剧下降,结果造成数百万美元的损失。大多数棉农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为他们长期积累的巨额债务支付利息。现金流一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考虑因素。派斯明白这一点,利弗莫尔却不明白。
派斯说服了他们,今年的情况会有所不同,利弗莫尔可以决定他们收到的价格。当然,利弗莫尔自己并没有和种植者打交道。这是派斯的问题,他无法判断真实的情况,只能按照派斯告诉他的去做。
最初,这一安排奏效了,它为一包棉花的价格设定了最低价格,最高价格升至12.5美元。利弗莫尔受到了鼓舞。
在那之前,利弗莫尔一直承受着损失,但与农民达成的协议让他打消了疑虑。但是派斯并没有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他——他知道农民最终会崩溃并开始出售。但这一次,尽管派斯没有告诉利弗莫尔这件事,但他始终不确定这件事是否会发生。这项协议是建立在种植者不会惊慌失措和坚持的前提下的(hold out)。但农民们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尤其是现金流问题。
八月的第二周,车轮终于脱离了利弗莫尔/派斯的这班车(bandwagon时髦,潮流)。结果,利弗莫尔和一群看跌棉花的人之间出现了直接的对峙。几乎是谁先眨眼的问题。利弗莫尔眨了眨眼睛。
如果利弗莫尔继续得到种植者的支持,他就会赢。但是,正如派斯所料,农民联盟分崩离析,个别成员开始以远低于9.90美元的价格抛售棉花。很快每个人都为自己而活。在某个时候,派斯一定意识到这个协议行不通,于是他加入了看跌派,站在另一边反对他的合作伙伴。
不可避免的是,8月12日,棉花价格突然暴跌,因为种植者们同时释放了他们的棉花库存。价格下跌,空头的猛攻压倒了利弗莫尔。一夜之间,一包棉花的价格下跌了4美元。卖出订单超过买入订单多达20-1。
利弗莫尔输掉了这场战斗,《纽约时报》报道称,棉花价格在一周内下跌了4.25美元。利弗莫尔的失败主要是他的搭档背叛的结果。在这些报道发表前几周,派斯大量买进棉花,但报道一发表,他就出卖了他的合伙人,卖掉了他所有的棉花以及更多的棉花。利弗莫尔直到在《纽约时报》上读到这件事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部分的抛售都是由一位本应与多头领袖保持一致的作手完成的。”(“Most of the selling was done by an operator who was supposed to be in harmony with the bull leaders.”)
最大的谜团是,为什么利弗莫尔明知是个错误,却还在这么长时间里继续增加他的仓位。这是他很难向自己解释的事情。
好像派斯对他下了魔咒。正如他承认的那样:“市场没有向我预期的方向发展。当我对自己的头寸有把握时,从来不会感到害怕或是不耐烦。然而,如果派斯是对的,市场就不该出现现在这样的表现。一步错,步步错。第一步采取错误行动,接下来就有第二步、第三步,结果当然把自己完全搞乱了。我竟然允许自己被人说服不接受亏损、不采取止损措施,而是持仓对抗市场。这样的交易方式与我的天性完全格格不入,也和我的交易原则和理论南辕北辙。甚至当年在对赌行还在孩提时代的时候,我已经做得比这更好了。然而,现在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我变成了另一个人——派斯的化身。”随着他越陷越深,越来越多的人来找利弗莫尔,告诉他仅仅依靠泰迪·派斯的建议是危险的。但他对这些好意的提醒一点儿也没听进去,而是继续买进棉花,以免市场下跌。到最后,他买了44万包棉花,价值超过2500万美元。(44万包*57美元每包=2508万美元)
尽管他的朋友们怀疑派斯现在的行为与此相反,但没有人把派斯的背叛行为直接告诉他。报纸上有谣言说,棉花价格看跌,大量做空棉花。
当利弗莫尔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时,他知道自己必须切断(cut on 减少)损失,自己脱身。在八月的第三周,他就这么做了。消息传出后,价格再次暴跌,利弗莫尔损失了400万美元。到8月22日,由于价格一度跌至6.50美元以下,一切都结束了。
等到利弗莫尔意识到自己暴露在外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正如他所解释的那样:“我几乎赔掉了我在股票和商品上其他所有交易挣到的利润。虽然没有一扫而光,但是仅剩下区区几十万美元。而在遇到才华横溢的朋友泰迪·派斯之前,我曾经拥有数百万美元。像我这样的人,竟然违背了自己在追求成功的过程中千锤百炼学到的全部法则,岂是一句愚蠢可以形容的。我不是凭自己的观察和推断站立或跌到(standing or falling ),而是在玩另一个人的游戏。我那愚蠢的演出就到此结束,真是再合适不过了。”